哲思殿堂 | 捍卫敏感性：闭合原则与红谷仓实验

2023年3月23日下午，浙江大学心智与价值系列讲座第3期“捍卫敏感性：闭合原则与红谷仓实验”在浙江大学紫金港西区哲学学院513室举行。此次讲座由浙江大学哲学系Davide Fassio研究员主持，由山东大学任会明教授主讲。

讲座伊始，任教授首先介绍了问题缘起。当代知识论认为，闭合原则对于信念的敏感性是致命的。知识的闭合原则指的是，如果一个人知道p，并且p蕴含q，那么这个人知道q。敏感性的定义是，当且仅当信念p为假时，某人不会相信p。任会明教授主张，如果我们基于证据e而知道命题p，且p蕴含φ，那么我们并不能通过闭合原则而知道φ˅~e。

他首先举出了油箱与油表读数的例子用以说明这一点。如果我们知道油箱是满的然后看到油表读数为“满”，那么我们就知道油表在正常工作。依照部分哲学家对闭合原则的运用，我们拥有油箱为满的证据，油表指向“满”这一命题p蕴涵“油表正常工作”这个命题φ。φ˅~e意味着要么油表在正常工作，要么油箱不是满的。我们已有油箱为满的证据，因此油表必然在正常工作。但是，运用我们已有的经验就会发现，我并不能在仅仅基于油表读数为“满”而知道油箱为满时，通过油表指针指向“满”认为油表在正常工作。任教授还以时钟指向、斑马等案例解说了闭合原则的使用规范，进一步论证他的观点：对于证据e与其逻辑蕴含推导出的命题φ，不能使用闭合原则。

任教授指出以上对闭合原则的反驳也适用于“如果我知道我有手，那么我就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脑”。“我有手”的信念是敏感的，而“我不是缸中之脑”不是敏感的；这类似于在油表案例中“油箱是满的”是敏感的，而“油箱正常工作”是不敏感的。因此，闭合原则在这类情形中都是不适用的。然而，与油表等案例不同,“我不是缸中之脑”是一个被德雷斯基称为“重量级蕴涵”（heavyweight implications）的蕴涵，因为它关乎了世界的基本方面。我们要确认自己是否是缸中之脑，需要付出很多智力或者非智力的努力才能确认。

接下来，任教授着力于回应敏感性理论面临的一些挑战。学界目前对敏感性理论的最大挑战来自于克里普克曾经提出翻转版本的红谷仓思想实验。在这个思想实验中，某地区唯一的真谷仓是红色的，其他的谷仓模型都是蓝色的，主体又恰好看见了真的红谷仓并形成了信念“那个物体是红谷仓”，并由此推得“那个物体是谷仓”。按照敏感性理论，“那个物体是红谷仓”的信念是敏感的，而“那个物体是谷仓”的信念是不敏感的，但这一后果是反直觉的。任教授指出，判定“那个物体是红谷仓”的信念和“那个物体是谷仓”的信念是否敏感取决于相关替代项，并通过对相关替代项的分析驳斥了克里普克的论证。在讲座的最后，任会明教授分析了另一个知识的模态条件安全性对油表等案例的可能回应。

讨论中，徐向东教授就闭合原则的正确使用是否应当考虑语境、考虑逻辑算子间涉及的认知关系提出了问题。高洁研究员则关注在何种意义上，知识的闭合原则对敏感性和安全性构成了同等程度的挑战。

任会明教授的讲解清晰而又极富趣味，在场听众都积极参与讨论。行至尾声，与会师生纷纷表示自己获益匪浅，讲座在热烈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编辑 | 郭航宇